這件事必然會發生,
不是永年以為疏於看管兒子,
不是厚明所說父母輪班看店已無感情,
也非厚明厚恩兄妹不睦已久的緣故,
厚明做了這件事,他必須承擔起責任,
他付出了代價,入療養中心治療吃藥服心理的牢獄,
那麼永年呢?
同時身為加害者家屬和被害者家屬的永年,他的身分是──爸爸PAPA。
電影從事發後第二天清晨道起,永年開店,恍惚木然的眼神,面對他人欲言又止
的神情,暗示我們似乎已經發生什麼了不得的大事。鏡頭朝上,越過鄰人從窗邊窺探
的目光,再往上,越過稀疏紅火的木棉花,進入對面大樓室內,那是永年一家四口的
生活區域,今天不止四口,還有一灘血泊和鑑識人員,今天起,永年的家再沒有一家
四口了。
電影呈片段式主題,時間交錯展開,我在想串連起這部電影的關鍵主軸是什麼,
又或者呈現一個家庭的重要場景要依賴什麼。是畫面不時閃現的木棉花?是永年和妻
子苦心經營的茶餐廳?都不是。木棉花引出花語記取眼前人,後半段就淡出相關畫面
了,更何況茶餐廳在事件過後就轉手出去,也跟永年一家毫無牽連了。我想串連起永
年一家的家庭回憶該是照片吧。一家四口都在時,雜亂而有序的客廳;再到後來永年
自己守著客廳那個電腦桌,摸索著小蒙恬的使用方式,空盪盪的客廳喊聲「厚恩開燈
哪」還彷彿有回音,人走了東西少了,但照片一直都在,不管用數碼相機拍下的全家
福還是手機拍下的三花貓照,照片一直都在,串連起永年全家的點點滴滴日常一景,
電影沖淡平實,看似瑣碎的生活片段,營造出這一家的親情舊事,就因為每個構建的
日常都夠具體夠真實,觀眾能深深融入其中,不需要哭天搶地灑狗血。
當時只道是尋常。